陪伴

【孩子的書屋x書屋的舉重女神】

撰文者:林逸羣

《一本還沒看內容就很感動的書》   「逸羣,我可以捐書給書屋嗎?」佳晏問。   「你不要自己不看書就丟過來耶!」我像平常聊天一樣開玩笑的回覆。   佳晏,是一位正在外縣市念體育系的書屋大孩子,專長項目是舉重。   「為什麼想到要送書給書屋呀?」我繼續問。   「想說支持婞淳學姊出新書,想到如果要送書的話,送書屋很適合,因為我接觸運動的起點是來自書屋,以學姊的故事讓書屋對體育有興趣的小朋友,可以往體育這條路發展,說不定書屋會有未來的奧運冠軍餒哈哈哈」佳晏說。   佳晏很幸運的可以作為郭婞淳 KUO, Hsing-Chun 的陪練員,練習佔據了她大部分的生活,每次的聊天,都覺得這個孩子又長大了,更多的關心家人、更多的承擔,也更成熟了。   《一起走一段路》   佳晏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到書屋,還不會騎單車,當時的她是一個比較沒有自己的孩子,總是其他人做什麼跟著做,因為大部分同學在書屋都有練單車,她也想跟同學們一起完成單車挑戰活動,所以開始練習騎單車。 書屋老師亨傑當時陪著佳晏,在溫泉書屋外一次又一次的練習起步,找機會給她自信,讓她看見自己能力很好的地方,雖然佳晏剛開始時常懊惱自己跟不上、學不會,但佳晏的堅持,不僅讓她學會了怎麼騎沒有輔助輪的單車,更讓她跟上其他人的速度與體能,最後完成環島挑戰,並開始參加書屋其他的運動,如游泳、射箭等等。   在亨傑的印象中,佳晏有一次很棒的轉變,那次的單車訓練為了增加趣味性規劃了分組尋找地點的比賽,佳晏跟亨傑同一組,其中一個指定地點一直找不出來,後來佳晏偷偷到亨傑的旁邊說她好像知道,那時候的她沒有自信,不敢向大家說出自己的發現。 亨傑就稱讚她,鼓勵她勇敢地說出來然後帶大家去,最後她真的帶大家找到了那個地點。這些生活中的各種小小機會讓佳晏的自信逐漸累積。   《沒自信的過去,其實遇不到一路上都很勇敢的你》   如果有人問:「佳晏,你是為什麼開始練舉重?」   可能大家聽過的答案是:「因為我舅舅在高中教舉重,所以就選擇練舉重。」   不過很高興問佳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給了一個更貼近真實的答覆:「那時候國一剛進知中,我被分配到最凶的老師的班級,有點害怕,就想說我對體育還有點興趣,還是去體育班好了。」   剛上國中的佳晏,好幾個週末在參加完書屋的活動,我正準備載孩子們回家的時候,都會問:「逸羣,可以載我去學校嗎?我們今天要練習。」   犧牲,是每個運動員再熟悉不過的生活,也自然而然的,佳晏勇敢地做出了選擇,一路到現在。   《每個人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書屋精神》   對我來說,書屋就像是一種「不需要完美的文化」,最棒的地方就是「日常的存在,在生活中大膽做夢」,時常面對緊張與放鬆同時存在,每一位在書屋的大人或小孩,都在這樣的文化環境中,時時刻刻陪伴著彼此,確認我們都在生命中勇敢地活著。  

【飲料杯-國高書屋】

某次,拳擊界的學長說:「你們學生比賽或對打的經驗太少。」因而種下『那我們就來辦比賽吧!!!!』的想法。比賽的目的很簡單,希望學生能有展現成果的平台。   轉眼國高書屋固定在雙月舉辦『飲料盃拳擊友誼賽』,已經有超過一年半的時間。證明自己、挑戰自己,甚至在觀眾鼓動的壓力下,扛住比賽壓力!也有些孩子是想讓朋友知道『我不是隨便練練的』。   飲料盃拳擊友誼賽以『社會隊』vs『學生隊』來做配對。在前幾次的比賽,社會隊都以實力輾壓學生隊,因為身體素質,或可能是選手背景,導致學生隊勝場數很少。然而因為是友誼賽,賽後都會彼此討論,互相分享。在這友善循環的情況下,孩子們卯足了勁的練習,到後來社會隊選手的體力、技術竟然慢慢被學生隊趕上。   每到了飲料盃友誼賽報名時,會有學生說:「教練,再幫我排一次一樣的對手吧!」上一次比輸的一方想繼續挑戰原本的對手,而贏方也願意接受再次挑戰,想贏與不想被超越的氛圍驅使下,雙方都不斷進步。當然難免也會有怯步的學生,那就輪空一至二次的飲料盃,等待重拾信心,再回到場上。   一場又一場的經驗,讓國高書屋舉辦飲料盃拳擊友誼賽的規模越來越完善,也讓學生彼此間形成良善的競爭循環,一起鼓舞彼此一起進步,這正是當初舉辦飲料杯的初衷。   *為什麼稱飲料盃呢?只要上台比賽,不管輸贏,都有飲料當獎品,只是飲料是貴的跟便宜的差別。  

【尊重與照顧-國高書屋】

一般聽到學長弟制,都會先想到無理壓迫跟依老賣老的欺負,然而在正確引導下,這其實是練習負責跟尊重的好機會。 國高的老師在剛開始接觸孩子時,發現當自己想給孩子們生活觀念或運動知識時,孩子們總會流露出一副「又是老人講古」的無聊態度。反而是年齡大點的孩子一說,孩子們立刻就相信了。   於是國高的老師決定引進學長學弟制,將重點放在:「大的照顧小的,小的尊重大的。」在混齡的環境裡面,成人說的十句話有時候都比不上大孩子的一句話,可能是因為年齡比較接近,生活圈更雷同,學長姐們更能說出學弟妹的共通語言,以及符合他們的處理方式。   當然在一開始的時候難免有些孩子曲解本質,仗著年紀想呼風喚雨,卻因為自己卻沒有什麼能力而暗自生起悶氣。在這樣的模式下,國高的老師便創造一些機會,讓孩子看見自己,也看見彼此,像是挑戰『知本越領古道-小鬼湖路線』。雖然最終挑戰沒能成功,但在隊伍裡有學弟妹受傷需要幫忙時,就能看到學長姊們跳出來,主動支援,做到『大的照顧小的』的模式。在整理營地及搭帳棚的過程中,因為知道學長姐『很罩』,學弟妹都願意服從學長姐的指揮積極去完成,自發的萌生『小的尊重大的』的氛圍。   有被大的「照顧」,才延伸出「小的尊重大的」,有「尊重」大的,才有「大的照顧小的」這是一個交互循環的模式,也是混齡環境能帶給孩子們的成長機會。  

【書屋的共同經營者-國高書屋】

在學校停課期間,有些孩子因為家裡沒有設備能上網課,書屋老師便開放書屋讓孩子們來使用電腦和平板。有的孩子因此上課在書屋,放學後也在書屋,一些原先在書屋看不到的生活習慣漸漸顯露出來:碗筷不收、垃圾亂丟、能躺則躺,呈現一個「沒大人管,這是我的小天地。」的狀態。彷彿國高書屋是個總會有人善後處理的「家」,有時喊孩子去收還會回嘴:「這東西又不是我用的,我才不要打掃」。   國高書屋的老師開始思索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讓孩子懂得珍惜書屋給予的資源呢?國高中生的年紀,大多叛逆、耍個性、愛理不理,小學階段的陪伴方式需要轉化。從嘲諷、主動動手讓孩子一起到使出終極手段,漸漸地孩子開始把國高書屋變成想要保護及維護的秘密基地。甚至自發地出現自治會模式,衍生出一些孩子們自行訂定的機制,領導組織等概念也漸漸浮現。若不小心破壞了公共器材,孩子們會主動承擔,想辦法存錢或打工把破壞的器材修補好。節慶聚會期間,也會主動提議舉辦各種活動。有同學或朋友想進書屋,會主動提供對方在學校的上課表現、家庭狀況等協助評估。   這些讓國高書屋的孩子們一點一滴的累積出認同感,開始成為書屋的共同經營者。

【隊長仁傑-建農書屋】

仁傑-第一眼看見他、臉色兇悍,身體壯碩、走路喜歡駝背的國中生,不太喜歡說話,看見他在社區裡晃來晃去,就問問他要不要來玩森巴鼓,他也很直接的說:好!!   來到書屋之後,第一個書屋位置在社區活動中心的教室裡,他總是會在外面走來走去,對於自己的課業沒有很大的要求,只想找人聊聊天,或者閑晃,我們每週三晚上七點到八點會有練習森巴鼓的時間,他就會準時到場練習,一開始是玴誠哥來帶領鼓隊練習,其餘小孩依照鼓的不同來分配,仁傑他一開始被分配到三號鼓,幾次練習他的節奏感比其他人好很多,也再次詢問他要不要再挑戰其他的鼓,答應了之後,讓他慢慢進入難度較高的 Repinique(哈本尼克) 練習,練習過程有很多技術技巧需要花上很大的功夫才可以學會,仁傑卻在其他小孩還沒學好之前就學會了,節奏感也比其他人好很多,發現他在森巴鼓練習期間,節奏練習比其他人花的時間更久,也許透過森巴鼓練習找到自己喜歡的事物找到成就感。   森巴鼓練習三個月後,我們跟著帶領我們森巴鼓的久貝老師,在社區裡開始繞街打森巴鼓,這是一件非常特別的活動,因為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這類型的團隊在社區裡進行,社區的居民也覺得好奇跟興奮,有的社區人士還特地買鞭炮來放,感受森巴鼓帶來的歡樂氣氛,孩子們也在繞街過程享受其中,仁傑帶著領隊的頭銜,散發出領導的特質,很完整的繞完預定的路線,重點外在的特質也改變了,改掉他駝背的習慣,說話的方式也變得主動跟溫和,很難想像當初剛到書屋的外在表徵是不同的。   仁傑帶領森巴鼓,發覺自己在其中得到成就跟自信心,也跟著玴誠哥到其他學校擔任助教的角色,一起教其他學校的孩子,還有參加台東森巴鼓嘉年華會的遶街活動,代表建農社區的鼓隊出征,他們用自己的模式建構出建農鼓隊的特質,鼓動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他想從軍就會來問軍中的事情,老師將自己過往在軍旅生涯的點點滴滴告訴他,他非常有興趣,後來高職畢業之後,他毅然決然的直接去當志願役士兵,直到現在還在軍中,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在變動中成長-建農書屋】

「建農是個多元的地方。所以建農書屋是個多元化的書屋,從組成的人到在做的事都是。」玴誠說起這個自己從小成長的社區,給出這樣的總結。不同於建和、美和等其他社區,建農社區沒有國中、國小,所以來的孩子分屬於不同的學校。   最一開始的時候,建農書屋比較像是提供學校在社區裡的教室,分成建農一班、二班。當時書屋的狀態比較像是學校在社區的延伸,雖然剛開辦時來書屋的孩子多達66位,但因為有些孩子不想離開學校後仍被學校控制,一年後書屋僅剩不到十位孩子。   「所以我們決定轉型。」玴誠在與社區發展協會理事長討論後,開始將音樂、運動帶進書屋,「我們的第一批森巴鼓就是社區發展協會捐的。」   「小孩看到其他單位打森巴鼓遊街好像很神氣就想學,然後我就去學,陳爸也找老師來教。」雖然以前沒有玩過森巴鼓,但這對玴誠來說並不是問題,不會就跟孩子一起學,或者是先去學回來再教給孩子。   「跟著一群厲害的人一起做事很有成就感。」不論是電腦、吉他、森巴鼓或者單車、獨木舟,這些以前沒嘗試過的新挑戰讓玴誠覺得好玩又有趣,好玩到他壓根忘了自己是在「上班」,反而有種過自己喜歡的生活的感覺。   在書屋草創時期就跟陳爸一起胼手胝足走過來,從沒有薪水一直被家裡勸退,到募款逐漸穩定家裡反對聲浪漸歇,甚至在書屋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對玴誠來說這真的就是生活。有挑戰就面對,有困難就克服,孩子自然地把書屋老師這樣的生活態度吸收內化,從為了跟森巴鼓老師聊天而努力學英文,到既使豔陽逆風也要騎完一千公里的單車,建農孩子的韌性在挑戰中練就出來。   在啟動多元教育的同時,玴誠也強化自身的教學能力,因為他知道功課是對孩子、對家長說話最有力的點,當孩子的功課變好家長老師就不會罵他們,也更願意放手讓他們去接觸各種多元的活動。為了讓老師賦能,書屋開始有各種考核,陳爸帶著老師們手繪世界地圖,阿潘接下督導後也從國語、數學切入。從畫出完整小學數學架構到如何和孩子聊詩詞,老師們各個都是卯足了勁的學,比起當學生的時候不知多認真多少。   當時的書屋老師有不少是社區的家長,培力家長讓他們願意不斷嘗試很大的一個關鍵是,他們了解到:當你有越多的能力,你的家庭跟孩子就會越穩定。   「不斷的嘗試,目標就會越來越明確。」書屋多年來不斷有新的挑戰,而這些挑戰不僅是針對孩子,對夥伴來說也是一個又一個的關卡,不斷的變動是很棒的一件事,在過程中能獲得很多經驗跟經歷,也讓整個書屋系統越來越成熟。  

【我們都一樣-建和書屋】

「剛到書屋時,懷揣著要幫助孩子、要給予的心情。但漸漸地,我發現我們不是站在講台上比較高位階的人,而是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我們都是完整的人,只是用不一樣的方式在各自的環境裡生活、長大。」   爭吵、打鬧、哭泣,或者冷戰沈默,書屋現場的環境音,其實跟每個有孩子的家庭類似。城市的孩子和鄉村的孩子,都只是孩子。 或許偏鄉有偏鄉看似嚴重的問題,但城市裡的孩子也需要面對鑰匙兒童、3C保母等問題。其實,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童年創傷,跟住在哪裡無關。   家庭健全的人不一定就比較堅強,家庭功能不完整的人也不一定就脆弱非常。只是剛好我們有的你們沒有,而你們有的我們沒有。這樣的互補,讓彼此的生命更豐富;這樣的互補,讓我們看見更多人生不同的可能,我們都是完整的人。   「有一陣子我跟家人吵架吵得很兇,嚴重影響我的情緒,小孩觀察到了,我就跟他們分享一部分。他們聽完之後說出很多讓人忍不住笑出來的解決方式,這讓我發現他們也很想保護我,我們的陪伴其實是互相的。」   當我們跟孩子以平等的角度相處,我們就能更貼近彼此的心。當我們調整自己的姿態,我們也會成為更真實的自己。  

【練習自己做決定-建和書屋】

學校老師跟家長最常問「小孩來書屋到底都在幹嘛?」說實話,就是玩。一開始我總答得有點心虛,好像沒有為他們再多安排行程,就是我不夠認真負責,但我知道,在這唯一能為他們保留彈性的時間裡,如果我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認真負責而填滿那些空白,那就是讓他們更晚開始練習,怎麼為自己負責。   觀察小孩的成長過程,其實很多事都是大人幫他們直接決定好的,小至假日時間要如何運用,大至未來要念什麼學校什麼科系,等到成年後(幸運的話)某一天身旁大人就會突然改口「你已經長大了,要會自己想自己決定啊」這句話說起來簡單,但期待從小沒有機會為自己評估利弊得失再做出決定的孩子,能夠瞬間長出這個能力,有點殘忍。   做決定,是很需要經驗累積跟練習的。一開始只以當下享樂為依歸很常見,這時很多反對聲音會跳出來說,他們不知道後果啊!他們沒辦法承受或他們沒差啊!但其實孩子知道,真不知道我們可以從旁協助,最終決定權還是還給孩子,隨著他自己決定而來的所有後果,他才能心甘情願地承擔,在一次又一次的失之交臂或得償所願之後,他會越來越清楚,自己真正重視的是哪些。   我還是陪著他們,但不再是告訴他們要做什麼,而是一起思考,去嘗試,走出自己喜歡的樣子。他們的人生,最終還是得自己負責,不是我們其他人。  

【你隨時都可以來-建和書屋】

有陣子國中生很討厭回家,假日會從側門進書屋,甚至翹課時就到書屋來,讓學校老師感到很不諒解,覺得書屋怎麼不但沒有幫忙將孩子導回正軌,還支持孩子脫序的行為。然而事實是,就算不讓進書屋,他們也只是去找其他不一定安全的地方去,倒不如讓孩子待在一個安全且可以放心的地方。   抱持著這樣的初衷,建和書屋一直都會為孩子們留一扇門。時間長了,孩子們變越來越放鬆,從一開始偷偷來完會努力抹去曾經到訪的痕跡,到後來垃圾散落四處也不覺得有關係,那其實累積出一種讓人感到安心的安全感。當然這並不是說書屋的髒亂就無所謂,晴雯跟孩子們開生活討論會,一起討論大家心目中書屋的樣子,並且訂定出專屬於建和書屋的各種規則,當垃圾再度落地時彼此提醒。或許過程有點漫長,但把原本的規範拿掉,讓混亂發生,才可能再長出新的規則,再次變得規整。   孩子的成長並非一蹴可幾,我們需要有比我們自己想像的更多的耐心,才能夠看到改變的發生。   「有一次,小孩失戀在書屋大哭完的深夜,傳了一段落落長的訊息來,說,書屋不只是個房子或空殼,是個有人可以陪伴她的地方。」長長的一段訊息,讓老師感到既安慰又心疼。再找時間和孩子聊聊時,孩子聊著聊著就哭了起來,說發現自己以前怎麼這麼不懂事。他們真的什麼都懂,就只是需要時間空間,跟一個會聽他們也信任的人。   這些長大的瞬間,總是讓書屋老師有被充電的感覺。感受到孩子們的轉變,堅持一件沒那麼容易的事,過程中很多不適但我們還是一起挺過了。總是這樣,在一些小小的地方跟他們一起往前走了。  

【讓心有個安放的地方-建和書屋】

「我剛到建和的時候,小孩會躲在一旁觀察我。」建和書屋的老師-晴雯回憶剛到書屋時對書屋和孩子的印象,相比於長期穩定沒有換過陪伴者的書屋,建和的孩子對於新來的成人有著比較長的觀察期,和更多的試探。   「抽菸、喝酒、翹課,他們就是想看你的反應,但這也是建立關係的開始。我會問他們你們喝哪個牌子啊、在哪裡買之類的,然後他們就會跟我分享。」當孩子發現晴雯不像他們所熟悉的其他成人斥責他們,反倒是用不同的角度切入,對他們的行為感到好奇甚至能夠同理時,他們變得越來越無話不談。   「這過程當然也會有很多的拉扯。」對孩子的同理,並不代表書屋老師就鼓勵和支持這樣的行為,而是我們知道,如果我們跟其他成人一樣用責備或否定的方式想去阻止孩子,只會讓孩子躲到更角落、更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繼續這些行為。   與其讓孩子到更不安全的地方去進行這些嘗試,不如讓他們在安全而且可被信任的地方探索。有些時候孩子只是好奇或想透過這些行為證明自己「長大了。」但距離成癮或者借酒澆愁等情況還有很大一段距離。當孩子們的情緒有個可以抒發的管道,他們借助這些外物來滿足自己心裡空缺的機會就會降低很多。   「我在書屋做了很多留白。」晴雯認為,孩子的身心都需要有足夠的空間,才能獲得喘息,所以她不會將孩子在書屋的時間用各種行程塞滿,反倒是會留下很多的空白讓孩子決定自己想做什麼,即便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   這種野生野長的方式,讓許多在學校或在家裡都要用力符合某些規範來表現自己,以避免傷害或獲得關注的孩子可以脫掉束縛與枷鎖,重新做回一個純粹的孩子。   很多問題在心裡累積久了就會變成一個鬱結的點,讓人在不斷受傷害、壓抑、帶著傷害過生活的循環裡無法跳脫,這種留白式的陪伴,讓孩子可以安心的倒出自己來自學校或家庭的情緒垃圾,可以自在的流眼淚,當孩子可以讓各種情緒真實流露,心理的傷也就有了疏通和癒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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