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書屋 我才是主流】

從小就跟著姊姊一起來到書屋的智元,回想起小時候在書屋的經歷,他說:「那時候的我覺得,在書屋的我們才是當時的主流。」

「我們大概是第一個把森巴鼓帶進陣頭文化的。」音樂一直是書屋的核心陪伴媒介,藉由音樂孩子們站上舞台,獲得讚賞與掌聲,找到學校課業外的自信心與成就感來源。

在書屋森巴鼓隊最興盛的時期,大約有一百來位孩子參與,人數多到可以分成一軍和二軍。

「很盛行的時候我們練得很勤,老師教基礎的,我們會開始自創。」外聘的老師是外國人,意外的觸動了孩子們學習英文的動機。

「還有柔術!」回想起這段經歷智元說:「我印象很深,那時候練習中的休息時間,有兩個人打了起來,老師來制止他們,跟他們說架不是這樣打的,然後就教我們怎麼打架。」

除了音樂之外,運動也是在書屋裡的核心陪伴媒介,青少年時期心中的許多莫名其情緒,伴隨著揮拳的汗水就這樣的發洩出去,拳擊或武術並不是單純暴力的運動,練習的過程中不僅能宣洩情緒,也能激發抗壓性與韌性。

陳爸曾說:「我們不惹事,但我們不怕事。有武力防身之後,孩子們之間打架的頻率反而減少了,因為那是有違武德的事。」這樣的價值觀對許多書屋孩子來說都有著深遠的影響。

對智元來說,書屋不只影響他的價值觀,還帶給他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玩樂器、第一次組樂團、第一次去台北、第一次坐飛機…而這些都讓他在決定自己人生的路時發揮一定的影響力。

「一開始我們是在練團室外面看哥哥們練團,然後我們就跟陳爸說我們也想練。」在書屋接觸到音樂之後,音樂就成為智元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當時跟朋友一起組的樂團,直到現在都還偶爾會對外接表演。

「大學的時候我選了旅館管理系,當時我的夢想是開一間民宿,但大三實習到北部去的時候,去幫安懂的專輯錄吉他,讓我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參與了安懂的專輯製作讓智元開始對音樂有更深一層的認識,讓智元更堅定想在這領域裡發光發熱,所以大學畢業之後智元選擇到樂器行工作。

而回到部落的契機則是部落技藝的傳承,「我們部落很有名的鞦韆,二十年來都是我爸做的,這份手藝沒有人可以傳承非常可惜,所以我決定回到部落,讓部落的鞦韆不要因此失傳。」

台東青壯年人口外移嚴重,許多傳統文化的傳承與部落日常大小事的實踐都亟需青年返鄉挹注活力,因此智元決定結束樂器行的工作回到家鄉。

回到台東之後,在家裡待了一段時間,聽聞書屋正在對外招募音樂組的夥伴,智元決定回到書屋。

「回來的第一個任務,是陳爸音樂會的舞台總監。」雖然一直在音樂領域打滾,但沒有做過活動的智元對此仍然感到很有壓力,再加上對陳爸的情感,讓智元更認真的想把這件事做好。

「這場音樂會讓我看到了書屋的不同面向。」不同於小時候追著大孩子、追著陳爸跑,從書屋夥伴的角度切入看書屋,這才讓智元發現原來當初陳爸要提供給他們這麼多元的嘗試有多不容易。

「我脫離書屋之後很少關注書屋的狀況,只有偶爾會聽說,知道書屋有規模性有組織概念,回來之後才知道真的有做到很多,事情多到做不完,書屋比我想像的更大更大,做的事更多更多,覺得很驚訝。」雖然書屋的規模變大,做的事變多。但「書屋一直都很關心我們身邊的人,那份感動一直都在,我們不會去放棄任何一個人,陳爸那時候一直在做的事一直都沒有變,陳爸很堅持的部分,大家都有接收到而且一直都持續進行。」

可以預見,智元和夥伴們正在做的音樂推廣跟音樂產業,將會發揮正向的影響力,甚至不僅影響書屋的孩子,還會影響整個台東的音樂產業。

「我希望外界、業界來看書屋的音樂會覺得是專業的,是可以栽培音樂人才的。」

當書屋的孩子長大,出去闖盪世界後再回到家鄉,為自己曾經成長的這個地方做出貢獻,正向的世代循環便開始轉動。偏鄉的孩子不再是弱勢的代名詞,勇於嘗試,走出屬於自我風格的模式,將成為一種主流的生活態度。